第(2/3)页 赵构一脚踹翻案几:“二圣北狩时你们说万一,放弃开封时你们说万一!如今连黄天荡的鱼虾都知道金兀术已成瓮中之鳖……你们还说万一!” “臣等一片忠心,天地可表。” 霎时间,大帐内乌压压的跪倒一片。 唯有末席传来‘咔嚓咔嚓’的怪响。 一个身着淡绿色官服的老者,竟在慢条斯理地嗑着南瓜子,案前已积起小山般的壳堆。 汪伯彦厉声呵斥:“大胆,御前失仪,该当何罪?” 那人豁然起身,朗朗道:“罪?下官何罪之有!倒是满朝朱紫,竟不如些江湖儿郎……” 汪伯彦怒喝打断:“黄裳,你一个六品校书郎,也敢妄议国政?” 赵构瞥向那名老者文官,只觉有些面熟。但见他只有六品官衔,刚升地的期望顿时化作一声暗叹。 这位年轻气盛的官家,本指望有人能力挺自己决议,可到头来却只有一个老头有胆冲撞满朝文武。 就算此刻他有心启用黄裳,也不过是萤火微光。 如今主战派皆以物尽其用,岳飞被调往宁德防备,韩世忠远在黄天荡,张俊在固守应天,至于右相吕颐浩,目下也正前往西南征兵备战。 朝中尽是些畏金如虎的懦弱之辈,怕是连金人箭矢破空之声都能吓出失心疯来。 黄裳将手中剩余的南瓜子轻轻撒在案几上,整了整官袍,朝天子深深一揖。 “陛下,臣虽位卑,却不敢忘忧国。这些日子校书之余,走访了不少从江北逃难而来的义士。” 说着,从袖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绢布,双手高举过顶:“这是扬州守城将士的血书,他们以血肉之躯阻挡金兵三日,却等不到朝廷一兵一卒!” 汪伯彦脸色骤变:“禁卫何在,叉出去!” 帐外甲士闻声而动,却被赵构一个眼神制止。 他亲手接过那卷血书。展开时,几粒干涸的血渣簌簌落下。 “朕想起来,黄卿可是当年在文渊阁修撰《万寿道藏》。” 黄裳又是一揖:“不想陛下还记得微臣。当年微臣刻板时,不慎打翻了墨盘,获罪免官。建炎元年,臣本在五马山组织义军抗金,后被召入朝中……做个闲散文官。” 帐中群臣闻言色变。 赵构盯着血书上歪斜的字迹:“‘宁可死社稷,绝不让江山’,说的好啊!” 汪伯彦急步上前:“陛下,此等微末校官……” 第(2/3)页